【影評】《油麻菜籽》:又過了40年,女性是否能夠主宰自己的人生?

1984 年《油麻菜籽》由《超級大國民》導演萬仁執導,為其首次執導的劇情長片,為臺灣新電影代表作之一,改編自作家廖輝英同名小說《油麻菜籽》,與侯孝賢一同擔任本片編劇,並由李宗盛負責配樂,找來陳秋燕柯一正蘇明明等主演。本片榮獲第 21 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、最佳改編劇本與第 5 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年度十大華語片。

《油麻菜籽》電影海報。

《油麻菜籽》透過陳秋燕與蘇明明所飾演的兩母女檔角色秀琴與李文惠,呈現出臺灣女性地位在三十年間所歷經的變遷,並巧妙地描繪臺灣從農業社會轉型為工商社會的步調變化。

編導手法細膩動人,完美詮釋台灣傳統婦女「油麻菜籽命,落到哪裡就長到哪裡」的境遇,僅能隨遇而安,永遠逃不出宿命的安排。

《油麻菜籽》。

萬仁導演作品多以關注及批判台灣政治與社會為主,與侯孝賢、楊德昌柯一正張毅、萬仁、小野吳念真詹宏志等人列為「台灣新電影」重要導演之一,揮別七零年代的愛國政宣片、煽情犯罪片,和逃避式的浪漫電影,開創出嶄新的電影語言,如寫實帶點詩意的侯孝賢、理性剖析人性的楊德昌等。

而萬仁的《油麻菜籽》則著重在描繪台灣女性傳統的婦道觀念,並透過時空變遷帶出台灣女性地位的轉變與自覺,在當時或許是一部走在很前面的電影,但以現今時空背景再看這部電影,或許仍是一部頗有些許共鳴的電影。

《油麻菜籽》。

從《油麻菜籽》的英文片名「Ah Fei」可得知本片主角其實就是女兒李文惠,本片以阿惠的童年時期、青年時期與成年時期分別切入主題,帶出家庭之間的情感變化,尤其是母女之間的情感矛盾更是描繪地十分淋漓盡致,那種雖同為女性,卻因父權社會的影響,母親也壓迫自己女兒的情節更是體現地十分細膩,是本片一大看點。

《油麻菜籽》。

《油麻菜籽》中,飾演母親的陳秋燕更是令人難忘,完美詮釋現代人所說的「情勒高手」,尤其是秀琴手持剪刀的三場戲,第一場出現在其年輕時因丈夫外遇,一氣之下剪破西裝;再到中年時,因就讀高中的女兒談戀愛,憤而將她的秀髮剪成狗啃;或是最後老年時,當已到適婚年齡的女兒因和男友約會晚歸,拿起剪刀將家中花朵全剪碎,還作勢要自裁,怨嘆自己一生苦命。不僅場場精彩難忘,甚至巧妙描繪了母親角色的心境變化,更可說是推進本片劇情的關鍵轉捩點。

《油麻菜籽》。

《油麻菜籽》透過母女角色對照出臺灣女性地位三十年來的變遷,並細膩描繪出臺灣從農業社會轉型為工商社會的步調變化。透過女兒一角將臺灣女性自覺意識帶入,而身處在不同時空下的母女兩人,雖同為女性卻有著不一樣的命運歸宿。或許就像母親秀琴對著適婚年齡的女兒所說:

「當初嫁給妳父親,是爺爺做主,但現在妳可以自己選擇,自己選的還是比較好。」

而再以現今角度看《油麻菜籽》,片中不少情節仍不難以想像且有些許共鳴,而本片距離上映時間也即將過了40年了,台灣女性真的可以完全主宰自己的命運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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