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22 個年頭、10 部電影、只有一部作品全球票房低於 2 億美金,前九部電影全球票房平均約 6.5 億美金。只有漫威宇宙與《哈利波特》系列,能在電影數量或票房上超越這個系列。無論你是否喜歡《玩命關頭》系列,都必須承認它的成功,而當這個系列終於宣佈完結,這個結局竟然還是一套三部曲,得看完《玩命關頭X》到《玩命關頭XII》三部電影才結束,那麼作為「結局的開始」的《玩命關頭X》,有帶給觀眾大結局的感受嗎?能讓觀眾感受到爽片該有的爽度嗎?
《玩命關頭X》劇情主軸 毒梟之子但丁復仇大計
時光荏苒,唐老大之子小布已經 8 歲,已經大到會開車甩尾了。唐老大在享受他的 family 天倫樂同時,過去的陰影卻悄悄反撲。《玩命關頭5》裡被唐老大燒掉所有錢、保險箱還被搶走的巴西大毒梟赫南芮斯,原來有個準備接班的兒子但丁,當年瞬間被唐老大奪走一切的但丁決定復仇,他的目標很簡單,要傷害所有當年傷害父親的人與他們的家人。唐老大的親朋好友自然不可能倖免於難,雖然玩命 family 兵多將勇,但他們都低估了但丁復仇計畫有多麼恐怖……
直到《玩命關頭X》,唐老大 family 已經又變大了,上一集的冷酷反派唐老大之弟雅各,在這一集裡已經變身成憨厚呆萌的雅各叔叔。現在這個家族總計已經高達九人,還要加上周邊的「蕭家」:傑森史塔森飾演的殺手戴克蕭,與海倫米蘭飾演的戴克之母昆妮;以及代表國家情治勢力的「小人物家」:寇特羅素飾演的小人物先生、與史考特伊斯威特飾演的小小人物、還有這集加入的《驚奇隊長》布麗拉森。這個廣義的玩命家族團如此巨大,反派但丁只有一個人,他要怎麼對付這 14 個人?
很妙的是,《玩命關頭X》的重點,其實不是放在無限 repeat 「family最重要」的唐老大家族,而是傑森摩莫亞飾演的但丁身上。《玩命關頭X》作為「玩命結局三部曲」的第一集,首要任務是製造一位強大到連飛上太空的唐家人都害怕的魔王,而摩莫亞的表現是很亮眼的。《玩命關頭X》沒有什麼複雜的劇情可言,但丁的意圖也很明確,他就是要先玩弄所有殺父兇手與共犯,讓他們生不如死,最後再殺死他們。這部不是最終結局的電影,當然要讓摩莫亞盡情使壞,壞到讓觀眾相信,唐老大得花三部電影的時間才能幹掉這個壞蛋。
《玩命關頭X》更有自覺 歡迎觀眾黜臭
首先要提的是,《玩命關頭》系列雖然目前有十集,但是,從第五集開始的《玩命關頭》作品,很明顯與前面四部作品有很大的落差。《玩命關頭5》之後,這個系列轉變成了劫盜電影類型,這些作品仍然在飆車,但早就已經跳脫了甩尾、競速、排檔技巧等等飆車電影常見的類型元素,這群偷油偷 DVD 機的飆仔,突然一個個都變成國家密探,到全世界執行黑色行動,還要阻止世界末日。但是,這個系列不只有這個類型上的轉變,它還有另一項更重要的轉變:《玩命關頭》系列變成了非常自覺 (self-awareness) 的一套系列電影。
從保羅沃克意外車禍身亡、到網友開玩笑的上太空創意,《玩命關頭》系列將這些現實事件,以另一種形式轉化到虛構的玩命宇宙裡呈現。保羅飾演的布萊恩仍然在電影裡活著,只是不問世事遠離江湖;而《玩命關頭9》也讓龐帝克火鳥開上了太空;觀眾抗議韓哥之死並不公平,那麼即便《玩命關頭9》仍然無法交待清楚當年韓哥死裡逃生的祕密,也還是讓他像個沒事人一般的重新歸隊。更不用提巨石強森與馮迪索戲外的撕逼大戰(他們最近又復合了),也反應在系列電影裡,讓巨石強森飾演的哈柏在第九集消失了。
《玩命關頭X》更加自覺:它很清楚網路上有大量針對唐老大的 family 迷因,所以電影裡也毫不客氣地黜臭唐老大的家庭觀有多麼天真;它很清楚網友是如何看待這個系列「飆仔變超級間諜」的巨大轉變,所以電影裡也有一段在黜臭這種莫名其妙的升級。《玩命關頭X》似乎不怕網友黜臭,相反地,它似乎歡迎觀眾黜臭這個「只吃烤肉與喝可樂娜就開心」的家族。
《玩命關頭X》並沒有想要追求藝術成就或是試圖洗心革面,它的劇情仍然很幼稚、邏輯仍然很粗糙、物理定律仍然與我們的版本不同,但在這個系列越來越後設的狀況下,你應該很清楚,《玩命關頭X》是故意的:它就是要拍一部讓你跟兄弟在電影院大聲黜臭的歡樂爛片/爽片/無腦片。
但《玩命關頭X》最自覺之處,不在於這個系列的荒謬性本質,而是在於傑森摩莫亞。
傑森摩莫亞是《玩命關頭X》的真正主角
傑森摩莫亞本人與他飾演的但丁有何不同之處?當然我們知道摩莫亞是個爽朗天真的大男孩,而但丁不是。但是如果你看完《玩命關頭X》,你會發現這個真實演員與虛構角色,除了道德觀之外似乎沒有太多不同。因為但丁很明顯借鏡了摩莫亞諸多公眾形象,包括了喜歡穿粉紅色系服裝、喜歡塗指甲油、不排斥顯露他的陰性氣質、還有略顯稚氣的嬉鬧態度。
可以說,《玩命關頭X》很大程度利用了傑森摩莫亞的公眾魅力,將這些特質寫進了一個其實殘忍無道的反派角色裡。而你如果喜愛摩莫亞,喜歡他對傳統男子氣概觀念的顛覆,喜歡他把一頭長髮綁成萌萌雙馬尾,那你就不會討厭但丁這個角色。
摩莫亞的淘氣氣質,讓這個奸角變得很有趣,甚至讓人有點想起《黑暗騎士》的小丑,將殘酷視為遊戲、不被道德規範拘束……但丁是《玩命關頭X》的真正主角,他出場時整部電影才有心跳。
《玩命關頭X》重複性過高 唐家人也過多
《玩命關頭X》要做為爽片,應該要呈現系列傳統的刺激動作橋段。我們可以在預告裡看到,一顆巨大鐵球在羅馬街頭滾來滾去造成破壞,這是《玩命關頭X》開場的重點動作戲。但是,這個橋段的創意,我們已經在《玩命關頭5》結尾的保險箱橋段看過了:同樣都是一個不停滾動的巨大物體,在城市裡橫行無阻。事實上,《玩命關頭X》的幾段重點動作橋段,重複了《玩命關頭5》(用了兩次)與《玩命關頭7》裡的點子……甚至《玩命關頭4》的沙漠地道也出現了,這實在是有點偷懶。
這諷刺地讓《玩命關頭X》真的變成一部「電影院電影」:你不去電影院看《玩命關頭X》,就無法享受到這部電影的無腦爽感。因為除了大銀幕火光飛射的爆炸效果、大喇叭震耳欲聾的音量,這部電影的動作橋段其實沒有太令人驚喜的部份,更遑論在電腦螢幕上觀看串流版本,根本很難獲得視聽震撼。反過來,《玩命關頭8》的「五馬分屍」、「殭屍車」、「手控魚雷」等等橋段,儘管無稽,但仍然是驚喜,而且充滿無厘頭的唬爛喜感——《玩命關頭X》就只剩下重複過的唬爛了。
《玩命關頭X》另外一個問題,是唐家人真的太多了。這部電影已經分成幾個不同支線,讓這麼多角色各自分組行動,但很明顯地有些主要角色還是被冷落了,在劇情已經十萬火急的時刻,還是有角色不知跑到哪裡去遠足了、有角色從 A 地到 B 地卻跑了很久……
《玩命關頭X》只是「結束的開始」,它的結局(與一個片尾特別片段)是為了鋪陳下一集的可能展開。你會期待什麼複雜的陰謀嗎?不可能。你只能期待出現這個系列令人懷念的角色、意想不到的新角色(例如蝙蝠俠或勞勃狄尼洛)、或是在現實世界很有話題的角色(例如亨利卡維爾或伊薩米勒),繼續在這個荒謬的電影宇宙搞些歡樂的蠢事。問題不在於它的荒唐,問題在於《玩命關頭》續集必須夠荒唐、比上太空還要荒唐才行,而《玩命關頭X》就差了一點。